2017-03-09 00:00:00胡萍 声乐培训
孔子是中国春秋时期(公元前551—前479年)著名的思想家、教育家,孔子和他所开创的儒家学派,非常重视音乐的社会作用和教化作用。孔子同时还是一位杰出的音乐家。他会弹奏许多乐器,并会击磬、鼓瑟、弹琴、作曲、唱歌。他在与人一同唱歌时,如果人家唱得好,他一定请人家再唱一遍,自己洗耳恭听,然后再和一遍。孔子把音乐作为人生修养的最高境界,他自己弹琴,并且在门人弟子中提倡弹琴,把习琴看作是重要的乐教。
《孔子家语辩乐解》记载:“子路鼓琴,孔子闻之,谓冉有曰:甚矣,由之不才也!…… 故君子之音温柔居中,以养生育之气,忧愁之感不加于心也,暴厉之动不在于体也…… 小人之音则不然,亢丽微末,以象杀伐之气,中和之感不载于心,温和之动不存于体。”孔子还作有琴曲《陬操》,以伤悼被赵简子杀害的两位贤大夫,现存琴曲《龟山操》、《获麟操》、《猗兰操》相传也是孔子的作品。按照周代的礼制,“士无故不撤琴瑟”,《诗》三百篇孔子皆“弦歌之”,儒家师徒喜爱琴瑟“弦歌不辍”的榜样,为后世的文人士大夫所倾慕,使得琴乐的古老传统代代传习,不断发扬光大。
孔子之所以能成为春秋时期的著名哲学家兼教育家,并不是由于他聪明过人,而是由于他不耻下问,好学不倦,活到老,学到老。孔子几乎向一切可以学习的人学习。他曾经“往见郯子而学焉”,又曾经“访乐于苌弘”、“问礼于老聃”、“学琴于师襄”,甚至向一个只有七岁的小孩子项橐求教。他自己说得好:“三人行,必有我师焉!择其善者而从之,其不善者而改之。”
孔子喜欢弹琴,曾学琴于师襄,孔子学琴,绝不像有些人那样“囫囵吞枣”,而是把“学”和“思”结合起来,求其融会贯通。他的这种精神,使师襄大为感动。据《史记?孔子世家》记载,孔子曾学琴于师襄。在师襄教授了一支曲子后,孔子一连反复弹奏练习了十天,专心致志地练习,并没有要求再添加新的曲子进行学习。师襄感到奇怪,就说:“这一曲调你已经完全掌握了,你可以换支曲子练练了。”孔子说:“我虽然已经熟悉了这首乐曲,但是还没有熟练地掌握弹奏这一曲的所有技法,还需要继续练习。”过了一段时间,师襄又对孔子说:“我听你弹的曲子,你已熟练掌握了弹奏这一曲的所有技法,下一步可以学新曲子了。”不料孔子回答说:“我还没有领会乐曲中所表达的情感和意蕴,我还需要继续在弹奏中深入地体悟。”又过了些天,师襄再次问:“这个意蕴,看来你已经完全领会了,你的琴声里面,已经表达了曲谱的情感和意蕴。”孔子回答说:“我还没有将作曲者是怎样的一个人体会出来,我还要继续练习。”师襄觉得孔子讲得有道理,也就不再催促了。
又过了些时候,师襄再次来到孔子跟前,却看到孔子正专心致志地沉浸于抚琴中,面色肃穆沉静,好像在沉思着什么;接着又好像心旷神怡,显出了洞穿幽远深邃的表情。而后抚琴一按,开口高兴地对师襄说:“我感悟出了作曲者是个什么样的人了,他的肤色黝黑,身材高大,有王者之相,目光明亮而深邃,好像一个统治四方诸侯的王者。这个人,除了周文王又有谁能够如此呢!”师襄听罢,大吃一惊,赶快恭敬地离开座位,给孔子施礼,拜了两拜,说:“原来我老师教我这支曲子时,就说过了,此曲的名字正是叫《文王操》呀。”
唐人白行简《夫子鼓琴得其人》诗,写孔子向师襄学琴,逐步认识琴中所写的圣君文王:“宣父穷玄奥,师襄授素琴。稍殊流水引,全辨圣人心。慕德声逾感,怀人意自深。泠泠传妙手,摵摵振空林。促调清风至,操弦白日沉。曲终情不尽,千古抑知音。”写孔子学琴在于认识圣人之心,所以不同于伯牙子期的高山流水相知之旨。圣人之德在琴,是愈感知愈觉得广大悠远,对圣人的怀念,则愈感知愈觉得深厚崇高,因之学会《文王操》乃知文王,其情传千古不绝。这首诗所表达的圣贤之琴,乃是孔子学琴中写出的,更加倍虔诚。
《韩诗外传》与《孔子家语》对此事也有相似的记载。《圣迹图》是后人据孔子一生的事迹绘之于图,以昭示来者。其中学琴于师襄图,画面是孔子面对师襄而坐听琴;右侧孔子身后亦有一老者在案前抚琴,旁立三人听,左侧师襄后立一人,旁后立一人,旁有四童擦物、烧酒、提壶干杂活。文字是:“孔子学琴于师襄,十日不进。襄子曰:‘可以益矣。’孔子曰:‘未得其数也。’有间,曰:‘可以益矣。’曰:‘未得其志也。’有间,曰:‘可以益矣。’曰:‘未得其人也。’有间,曰:‘有所穆然深思焉,有所怡然高望而远志焉。’曰:‘丘得其为人,黯然而黑,倾然而长,眼如望洋,如王四国,非文王谁能为此也。’襄子避席再拜,曰:‘师盖文王操也。’”
师襄是当时著名的乐师,会“击磬”,也会“鼓琴”,孔子向他学习琴曲时,他几次让孔子“可以益矣”,但孔子都认为自己的练习还不够,要继续体会音乐的意蕴,经过反复练习与细心体会,最后从琴曲中悟到了“人”才满意。这个故事除了描写孔子的学习态度外,还描写了孔子对琴曲《文王操》学习和理解几个不同的感知阶段:“习其曲”, “得其数”, “得其志”和“得其为人”。习其曲,只是将琴曲练熟了;得其数,是在熟练的基础上对琴曲的音乐内涵有了一定的感知;得其志,是在前两者基础上领悟到了某种音乐的实质;最后得其为人,才从琴曲中感悟到了音乐的内涵,像看到了一个“黯然而黑,倾然而长,眼如望洋,如王四国,非文王谁能为此也”的“人”。师襄并没有告诉孔子所习琴曲的“内容”,但孔子经过自己的练习与体验,感悟到了这曲子表现的是“文王”。这不但令师襄惊奇,而且让他对孔子肃然起敬,说老师也说过这首琴曲是《文王操》。故事对孔子的学习精神充分肯定,对他的音乐理解能力也有很大的夸张。但“曲”、“数”、“志”三种不同的感知深度和表现“人”的体悟,是对琴曲的音乐从表层的乐音到“弦外之音”的理解,再到从这种理解深化为与某一个具体人的形象进行联想的生动刻画。孔子学琴的故事,给世人感知、理解以至认知音乐作品的本质,提供了鲜活的例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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